心动
少年不识爱恨 一生最心动。
1.躁动
喜欢的心情裹挟着山城的风雨和蝉声。
滴滴答答的声音很清晰，空气里的燥热却没有丝毫消减。五月的天气没有规律可循。王源可怜兮兮地躲在八中传达室前的房檐下面，单薄的衬衫被雨打湿了前襟，隐隐约约露出精致的锁骨的轮廓。他低低垂着头，两弯好看的眉皱在一块。
二十分钟前他放学，在路上收到王俊凯的微信——撇嘴的表情，附加一句没有标点符号的句子：“晚上又要补课 我想你了”。王源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路径，只知道半途中倾盆而下的大雨把他淋到了清醒。王源两只手揪着书包带以一种很委屈的姿势靠在墙边，心里一片混乱却又理不出什么头绪。
王俊凯只听隔壁同学说了句“门口有个人好像王源——”，立刻想到了自己好长时间都没有被回复的微信消息，伞都没撑就朝外跑。雨下得不小，他一路狂奔到王源身边的时候校服已经湿透了。
那条意味暧昧的消息发出去之后王俊凯自己也不安，不过碍着面子却也不好意思解释什么，只好就假装豁达的硬撑着。此时无比欣喜的他凑过去揽住王源的细腰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变得很近。王源颤了一下，顺势倚在他怀里没抬头。
“怎么突然跑过来了？”
明知故问。
王源摇了摇头，他终于抬眼看向王俊凯，目光像是撒娇，表情也是很生动的不满。王俊凯笑了，他环在王源腰上的手臂往上溜，最终停在脖颈处。分不清是王源鬓角上还是王俊凯拇指上的水珠，顺着王源滑腻的皮肤一点点淌进衣领里隐秘的部位。王俊凯还没发育完全的喉结明显地动了动，他抿唇，笑得露出了一点虎牙。
“你的伞呢？”王源的身体紧紧贴着王俊凯的，伸手捏了把他的衣角，攥出一小滴水来。
王俊凯只顾着笑，他不安分地抚摸王源白嫩滑腻的皮肤，爱不释手。王源的衣领被他不小心扯下了一半，于是他的食指就忍不住覆上了突出的那块锁骨。一直觊觎的部位终于被自己光明正大掌控，王俊凯忍不住把王源拉得再近一点，最好是身体每一寸都紧密贴合毫无缝隙。
王源的脸和耳尖一起红得发烫，他所有的蛮横以及引以为傲的机灵到王俊凯这里统统失灵。他不敢看王俊凯，却很享受被王俊凯这样温柔而带着点色气抚摸的感觉，手一抬也圈住王俊凯的腰。从远处看像是恋人在姿势亲密的拥抱。两个人的身上都挂着水，干燥的水泥地上滴了一圈水渍把他们意味不明地圈起来。
王俊凯一低头两个人的额头就这样碰在了一起，王源害羞地往后缩，却被王俊凯用拇指按住了后颈。“不回我消息是因为看到就直接跑来了？”王源嗯了一声，用力推开了王俊凯。虽然现在是自习时间，校园里空空荡荡，但因为他心里有鬼，对于王俊凯的亲密动作显得格外敏感。王俊凯没防备，被他推得一个踉跄。桃花眼里的情绪很是深邃，他背着手显出无措的慌乱表情。
“我……”
这个时候该有人迈进一步。剩下的九十九步就理所应当由剩下那个人来完成。王源尽管说话说得不太利索，但仍是带着点决绝的情绪讲了更暧昧的那句对白：
“因为你说你想我了，我想让你看到我。”
恋爱从没谈过，情话只在电视剧和电影里接触过。从情窦初开起身边的人就只有一个，那么未来关于爱情的实践理所应当都只交付在一个人的身上。这种心动无关片刻，只是丝丝缕缕沁入生活。
“你说想我，认真的吗？”王源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却很清晰，他躲避着王俊凯过于直白和炙热的目光，这下连脖颈都滚烫。最后还带着一些不确定和委屈加了这句话。
“假的。”王俊凯的眼底满是宠溺，他揉了揉王源的头发，脸上的笑意加深，在王源炸毛的前一秒又赶紧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：“骗你的你都信？”
王源把手伸进王俊凯的校服衬衫里面去，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，闷闷地说王俊凯你嘿烦哦。王俊凯紧紧搂住王源，侧头的时候嘴唇和他的发梢吻在一起。毫无防备的亲密接触，然后雨声突然也变得寂静。
盛夏的前奏是这样的宁静。
耳边有风声，有心跳声，还听到自己脑海里关于喜欢的声音。然后这些声音都混合在一起，开出一朵花来。
去他的补课。中考。明星。未来。
只想要在躁动的季节来临之前，在酣畅淋漓的大雨和炎热来临之前，和最喜欢的人谈一场最心动的恋爱。
2.
王源用王俊凯送的笔记本记日记。
带着费列罗糖纸的那一页总是有甜味散出来：
我担心的很多，让我担心的理由也有很多。但都不及他突然靠近我，对我说：“别怕，我也喜欢你。”
那一秒像是坐了跳楼机。心脏跳动得不像是我。
他喜欢我，我还怕什么。
3. 悸动
春知晓梦不觉 恰似你我那年
中考之后王俊凯一有时间就会去学吉他。王源特别黏他的时候就会陪他一道去吉他教室，坐在塑料椅子上刷一会儿微博，看一会儿王俊凯。王俊凯低头按和弦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垂下来，有种特别安静的英气。王源最喜欢听F和弦的声音，他托着下巴冲王俊凯笑，惹得王俊凯一抬头就要分神被老师骂几句。
回家之后王源心血来潮想跟王俊凯学吉他，王俊凯也愿意教。他对王源很是舍得，把最贵最好弹的琴拿出来，让王源坐在他的床沿上，他跪在后面教他姿势。王源的手指修长纤细，王俊凯从背后环着他，捏着他的手指引导他按最简单的Em和弦。王源学得很快，他按出声之后被王俊凯大肆夸奖了一番，得意洋洋地扭头接受一个奖励般的轻吻，然后嚷嚷着要按F和弦。
“你手会疼，不教。”王俊凯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，下巴搭在王源的肩膀上，微微侧了头用虎牙咬他的脖颈。王源撅着嘴撒娇：“你不相信我？你不教我弹吉他就是不关爱我……你不喜欢我了！”
王俊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，他捏捏王源的脸蛋，调整了姿势坐到王源旁边，拿过吉他低头给他演示了一遍F和弦的弹法，然后又把左手放在王源手心里：“你自己看我的手。”王源轻轻摸着他手指的指腹，摸着硬硬的茧子，咬了咬嘴唇。
“过几天你钢琴还要比赛，忘了？”王俊凯把吉他放到一边，转身把王源抱在怀里，暧昧地亲他的脸颊，伸出舌头舔他的嘴唇。王源也不挣扎，没有旁人，他伸手握王俊凯的手，和他十指交扣着接吻。
“吉他太难了，小凯，你好厉害。”王源伏在王俊凯的肩膀上，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，他的眼角因为害羞泛着粉红，凑在王俊凯耳边说话的时候像是吹气。王俊凯被夸奖了自然开心，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吻又落在王源的脸颊上和肩膀上。王源怕痒，来回躲。王俊凯趁他仰头的时候扳住他的腰，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。
王源下意识捏紧了王俊凯的手臂，嘴里溢出羞耻的呻吟。王俊凯似乎是玩上了瘾，伸出舌头来回舔舐着那片可怜兮兮的皮肤，用虎牙不轻不重地研磨。最后王源两边的锁骨都被啃出了一个个小小的红印子，他推开王俊凯慌慌张张往洗手间跑，看着镜子里衣冠不整面泛桃花的自己居然还有点羞涩地笑了出来。追过来的王俊凯捕捉到他细微的表情，从后面搂住他又是一番亲密。
山城的夏天总是阴沉而闷热的。然而纵使窗外瓢泼，窗内却温柔似水。
少年人的恋爱总是时时刻刻甜得能从周围的空气里挤出蜜糖来。
后来王俊凯到王源家的时候王源正在弹钢琴。流水般清澈的音调配上清凉温柔的薄荷音，王俊凯听到就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，钥匙啪地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。王俊凯咬着王源的耳垂：“教我弹钢琴。”
琴声戛然而止，王源捂着脸点头。
王俊凯把王源拉开，自己坐在琴凳，岔开了腿，冲王源挑眉。王源歪歪头不置可否地坐在他两腿中间那一小片空位上。
“《小星星》？”
“嗯。”王源应着，手指在键盘上跳跃。简单敲了几个音符，抓着王俊凯的手让他试试看。王俊凯的手没有王源的漂亮，放在键盘上的时候还被王源嘲笑了一句你手好胖。王俊凯用另一只手揽着王源的肚子把他往里带，王源开始还笑嘻嘻的，感觉到自己身后被什么东西硬硬地戳到之后就僵了身体。
“你不要给我太跳咯。”王俊凯恶狠狠地威胁。手指很生涩地按了“1 1 5 5 6 6 5”的音符。用一根指头戳，一点都不帅。王源想笑又不敢笑，只好很温柔抓住了他的手，带着他一个键一个键地按。
练了几分钟之后，《小星星》已经能被王俊凯独立的不太连贯地弹出来。王源把右手放在高音区，王俊凯立刻会意。两个人，两只手，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，磕磕绊绊完成了小星星的钢琴合奏。
“下次你用吉他，咱们俩弹小星星。”王源笑着回头，他用手机录了音，一边听回放一边笑。王俊凯盯着王源的脸，笑得很是痴汉。他一边点头一边覆上王源的手，把他整个人更紧地束在自己的怀里。
4.
王俊凯和王源把对方的来电都设置成了小星星。
他们第一次的合奏曲目。
“以后我们演唱会上，一定要合唱这个。”王俊凯笑着对王源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讲。王源点头的时候满脸郑重。
他总是能记住王俊凯说的每一句话。
王俊凯从他的瞳孔里能看见一整个夏天的星星。
5.萌动
风筝有风，海豚有海，我存在在你的存在。
被大山大河以及闷热重重包围了太久，最想见到的是海和雪。
去台湾的前一晚王源紧张又兴奋没怎么睡好，第二天一上了大巴就缩在王俊凯身边睡得香甜。王俊凯小心翼翼摘掉王源的耳机，托着下巴看窗外不曾见过的风景。他想了想，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。
大巴飞速前行，录下的沿途的风景都像是不加特效的电影。
他们在台湾的酒店靠海，有一个很大的露台。睡前两个人一起坐在露台的摇椅上吹海风。王源趴在王俊凯的腿上看他录下来的画面。
“你来的路上睡得跟猪一样。后悔没？”王俊凯没说情话，在这个时刻显得有点煞风景。王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着，软绵绵的头发隔着T恤撩拨王俊凯的心。
“王俊凯。”王源撅嘴，他盯着手机屏幕目不转睛，脸上有点发红，自动忽略了王俊凯刚刚那句傻乎乎的问题：“我觉得你这个人……”
“嗯？”
海风也潮湿，但是带着令人新奇的咸味。白炽灯照亮了远处的海平面，波浪轻轻地翻涌，很温柔地拍打着沙滩。此时此刻的场景像首诗也像支歌。
“好浪漫啊。”
王源抬起头，眼睛亮亮的。王俊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，他把王源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，用拇指摩挲他的侧脸。
“如果以后哪个女生……”
王俊凯凑上去咬了王源的嘴唇，王源疼得惊呼一声。王俊凯很是霸道地捏他的脸，有点用力：“只有你。再乱说我保证不打死你。拿个麻袋我跟你讲。”
王源噗嗤一声笑出来，口不对心地说他幼稚，实际上却是吃了一颗永久有效的定心丸。
“我只是想说，如果以后哪个女生想追你，我也肯定不会把你让给别人。”王源搂王俊凯的后背，在他脖颈处蹭了几下。像一只小猫，软绵绵的，惹人疼。
王俊凯抱紧他低声威胁：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就是没有来由的心动。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，而是在对的人身边，每分每秒都很容易动心。
王源去吻王俊凯的嘴唇，试探着伸出舌头先是舔了一圈他的唇线，然后主动长驱直入与他的舌交缠。接吻的声音和海潮声温柔地混合在一起，浪漫得不可思议。
像是住在童话里。
拥有传说中青鸟才唱得出的幸福。
6.
我们的故事
未完待续。
7.心动
少年不识爱恨，一生最心动。
王俊凯看了周杰伦《手语》的MV。
王源也是。
某一天训练结束的下午两个人贴着肩膀靠墙坐，一人一只耳机地听周杰伦。
播到手语高潮的时候王俊凯下意识的伸出手比划，王源歪着头看了他一眼，在下一段的时候做了另一半的手势。
两个人的指尖相触。
没关好的窗户，被风吹乱的纱帘，单纯地红了脸，懵懂地动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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